第二天一早,覃宛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,爬起来做好早膳温在灶上,自己吃完两碗粥,又把院子清扫了一遍,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,才去敲东厢房的门:
“娘,该用早膳了。”
没有回应,她悄悄推开房门,龙凤呈祥绣花棉被整整齐齐叠在床上,房间安安静静的空无一人。
她娘呢?
覃宛正疑惑着,一转身不小心蹭掉箱笼边缘搭着的一叠黄麻纸。
捡起来展开一看,竟是覃家食肆的地契?
上面分明写着房屋坐落的位置、修建时间和面积大小等等,最左侧还有张硕大的官印和画押。
乖乖,这食肆竟值三十两银?
覃家现下手头无甚现银存款,早前覃厨子攒下的值钱不动产倒是不少,不说食肆,光这三进院的老宅也够村里人眼馋的。
原她打算重开家中食肆,可现在头脑冷静下来一思考,如今覃家手头并无重开食肆的本钱。那姓张的又对她家虎视眈眈,不知有何目的,若之后闹翻了脸,还不知能不能保全覃家人。
正陷入沉思,只听院门外头一阵喧闹:
“宛丫头,快出来,你娘摔田埂上啦!”
她心下一惊,略一思忖,把地契折起收入怀里头,快步走到前院。只见秦氏半个身子靠在秀田婶身上,头发散乱,草鞋还掉了一只,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走来。
覃宛赶忙上前,和秀田婶一道把她扶回厢房。
“娘,发生什么事了?”
她娘躺在床上哼唧,断断续续道出经过。
原来秦氏从山里出来时,被条大黄狗给追着了,她撒丫子跑也跑不过,跌在田埂上差点被那黄狗一口咬着腿,刚好给大柱撞见,一顿呵斥赶跑了那恶狗。
又是张大柱。
眸中浮起一丝冷意。
覃宛抬眼,秀田婶坐在墩子上拍胸口大喘气:
“得亏我家柱子眼疾手快,没让你娘受什么伤,又去田间叫了我把你娘给扶回来。不然呐,你娘现在半条命都没咯!快,给婶子倒杯茶缓缓!”
话里话外俨然以覃家母女的大恩人自居。
覃宛不动声色的冷笑,递过去一杯清茶。
狗屁恩人!
怕又是张大柱自导自演的罢?他做的那些腌臜事,不知道他这亲娘知不知晓。
秦氏这下是真吓坏了,一把鼻涕一把泪,逮住秀田婶的衣袖道:
“嫂子,今个可多谢你们了!不然我这条老命可不保!”
秀田婶咕嘟咕嘟喝完一大杯茶水,示意覃宛再给她满上,横眉倒竖:
“你跟嫂子客气啥?这寡妇当家不容易,你现又没个能顶事的儿子,真有个万一,宛丫头和小月两个成了孤儿,多可怜呐!”
“你家现下没有男人帮衬,当寡妇的滋味你这几天不是尝遍了?”
这话直戳秦氏心窝子,她止住泣声垂眸问道:
“你前头说的那事儿可还算数?”
秀田婶猛地大腿一拍:“算数!怎么不算数!”
覃宛正想问啥事儿,秦氏没给她插嘴的机会,直叫她先出去。
掩上门,她特意留了个缝,贴着侧耳凝神屏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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