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林氏气得浑身颤抖,几乎站立不稳,跪在地上的方嬷嬷见不好,急忙起来扶住林氏。
萧明川看戏到现在已经洞悉一切,只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。
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那小丫头那不住上扬的唇角,心中微哂,好一个狡猾又机敏的丫头,可惜了。
“本官还有还有公务在身,侯爷处理完家务,便将顾峥和马老三交于大理寺便是。”说罢飒然离开。
马老三已经吓得面如土色,为了几锭银子小命不保,进了大理寺等同于穷凶极恶罪无可恕之辈,哪还能活!
“侯爷,夫人,饶命啊,小人绝对没有同谋,小人只是听夫人…唔唔”他没说完,嘴巴已经被破布堵住,身后有人将他捆了起来。
那是永平侯的亲卫。
“赵怀远!”林氏靠着方嬷嬷,已是方寸大乱,她仪态全失怒瞪着永平侯:“若是将这些人交到大理寺,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!若是我出了事,澧国公府绝不会放过你!”
澧国公林霄远兼掌国库钱粮,位列三公,树大根深,赵怀远能在北疆立下赫赫战功,少不了军饷财力的支持,彼此姻亲息息相关,永平侯岂会不知。
赵怀远不气不恼,刚毅的脸上满是肃杀之色:“夫人放心便是,他们说不了话的,只是从今以后为了城毅和芙儿的前程,望夫人谨言慎行,一旦被这位萧大人盯上的人,至今还未有一人得善终的!”
他话音未落,那顾峥和马老三的舌头已经被亲卫短匕割了舌头。
屋中惨嚎声骤然尖厉可怖,而那些在场的昌玉苑仆妇和家丁,已经吓得五体投地不敢移动分毫。
赵怀远这时才叹了口气,大手落在站在他身边的赵承希头上,轻轻一按:“孩子,今日诸事都因你贪食而起,你记住了,今后切不可任性胡闹。”
赵承毅瞳孔蓦地紧缩,煞白着脸朝赵怀远看去,只见他双眸冷冽如冰,语气沉冷如雪。
他脑海中幻想过的千万种亲切温情如幻梦破碎,心头生寒,他不自觉地朝宣宁身边靠了靠,低低垂下了脑袋,眼泪滴落在光滑冰冷的地面,凝成一滩水渍。
宣宁一直安静地看着,此时听到赵怀远的话,心中无名火起,冷冷道:“父亲此言真让女儿伤心,口腹之欲,人之常情,若是当日不是那方四刁奴忤逆主子,不肯下车买吃食,如何惹起祸端!小弟重伤未愈,请容女儿带他回紫园养伤。”
赵怀远没有在意宣宁的言辞无状,他点了点头:“去吧。”
目送两个孩子离开昌玉苑后,永平侯也准备离开,临走前他对林氏说:“今日屋中这些耳目,你该知道如何处理,若是有半字泄露出府,别说是澧国公府,就算是太后娘娘,怕也保不住你,林柔,你大概还不知道青龙门对于圣上来说,犹如眼中钉肉中刺,你竟敢招惹这种江湖渣滓!”
他冷哼一声,拂袖离开。
方嬷嬷扶着林氏坐倒在方椅上,林氏此刻浑身冰凉刺骨,她紧紧地攥着方嬷嬷的手,双眼无神声音颤抖:“我…我不信,区区江湖草莽,能奈我何?我们是银货两讫的,都给了银子,是他们自己落在了大理寺的手里,关我什么事?”
想到这里,她不甘地露出一抹愤恨之色:“方嬷嬷,我要回澧国公府!”
宣宁带着两个丫鬟,和赵承希走在花园小道上,心里琢磨着,萧明川应该已经知道了买凶杀人的幕后真凶,而从刚才的情形看,显然这个林氏是罪魁祸首。
偏偏这个女人背景强大,有着澧国公府的小靠山和太后娘娘的大靠山。
由此可见,背靠萧皇后的大理寺卿萧明川这般作为,是顾忌着澧国公府的权势,还有皇后和太后两派势力的平衡,才没有点破林氏的作为吧。
这个林氏啊,还真是好命,虽然脑子不是很聪明,却有那么强大的母族。
想要扳倒她目前似乎不可能,想拿捏她,倒是有了把柄!
这时,一直垂头不语的赵承希忽然瓮声瓮气地说:“姐姐,父亲刚刚说的话,承希不明白,父亲是不是讨厌承希?”
这初次跟父亲相见的场面,让赵承希有些挫败和失落,还有深深的无助感。
宣宁看了两个丫头一眼,心中存了心事,也没听出赵承希语气中那股幽怨,随意安抚他说:“父亲是督促你减肥,以后少贪嘴,这是关爱之心,你别乱想。”
赵承希依旧低着头,眼角噙着泪水,紧咬着牙关闭上了嘴。
姐姐也嫌弃他胖吗?
他心中委屈的想着,如果以后姐姐也嫌弃他,不要他,他该怎么办?
他是不是要减肥,要不今日不吃饭?
宣宁见他乖巧听话,也不再多说,永平侯心思,她也猜不透,只能来日方长,徐徐图之。
为今之计,当处理好紫园的人事才能放心广拓财源,为日后谋生路。
等回到紫园,让粗使丫头小红服侍赵承希喝药睡下后,她才坐在已经打扫干净的花厅上位,静静凝视两个丫鬟香玲和碧翠。
两个丫鬟非常识趣地跪在地上等待着三小姐的问话。
今日她们两个,一个找赵承希,一个出府找侯爷,都是自作主张,三小姐能在昌玉苑全身而退,还反将夫人一局,足以可见其心智聪慧。
宣宁见两人神色平静坦然,开口问:“你们两个可有话要对本小姐说?”
香玲先开口说:“奴婢们今日自作主张,差点害得四少爷被牵累责罚,是奴婢们莽撞了。”
“还有呢?”
碧翠懵懂,她只是听香玲吩咐行事,根本没有想太多,只能硬着头皮说:“请小姐明示?”
“你们是母亲派来的人,却在危机时候找来了侯爷帮助我们姐弟,你们不怕事后被母亲责罚?”
两个丫鬟闻言相视一笑。
香玲说:“回禀小姐,奴婢五岁就被买进侯府,曾也见过葵姨娘,受她大恩。”
碧翠爽朗,忍不住笑嘻嘻:“奴婢两年前进府受尽欺负,都靠香玲姐姐护着我,香玲姐姐的恩人就是奴婢的恩人,所以啊,三小姐和四少爷如今有难,奴婢们岂能袖手旁观,自当倾力相助的。”
香玲温柔沉稳,她圆圆的脸上梨涡浅浅,柔声说:“三小姐,当时情势混乱,并无人发觉我们的动作,小姐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。”
碧翠见宣宁一手支颐看着她们若有所思,并不说话,心中惴惴。
她又说:“小姐,其实奴婢一开始不是找四少爷的,”
她当然知道找四少爷是没用的。
她羞愧地看了眼身边的香玲,低着头说:“奴婢当时是去大少爷的院子找宇哥儿,让他出府去找大少爷救命,可是在二门遇见了二小姐身边的采荷,她说大少爷已经回府了,还去了紫园看四少爷,奴婢才匆匆回到紫园,才惊动了四少爷。”
宣宁奇怪的就是这点,所以一直在等一个解释,现在她恍然:“二姐的丫鬟采荷么?”
“是。”碧翠也有些恼意,她现在才知道大少爷今日可是出了城办事去了,哪会回府?
“我知道了,今日你们也辛苦了,此事到此为止,不得宣扬。”
碧翠犹豫着说:“可是那采荷明显不怀好意!”
宣宁淡淡一笑:“碧翠,怪不得别人,心乱则诸邪可侵!”
碧翠一脸茫然:“??”
香玲抿唇一笑,已经察觉到小姐并无责怪之意,悄悄拉了一下碧翠的袖子:“小姐是夸你行事鲁莽,关心则乱。”
碧翠顿时面红耳赤,既羞又恼地跺了跺脚:“小姐!”
虽然疑惑解开,但不代表宣宁已经信任这两个丫头,她取出一锭碎银扔到桌上,微微笑道:“今日紫园的饭食恐怕难以下咽了,香玲,稍后去厨房买几条鱼和牛肉,再取些蔬菜,我看着院中枯枝野草还未修理,稍后我们一起把它们整理一下,正好派上用场。”
香玲和碧草一脸懵。
香玲说:“小姐,紫园没有小厨房,这些菜买来要如何处理呢?不若奴婢跟厨房婆子商量一下,借用厨房烧几个小菜?”
“不用,你们只管去买来便是!”
林氏显然对自己和承希心存恶念,她可不想拿着银针一个个去试毒!闹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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