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。
乔妍本来趴睡在餐桌旁边，听到门锁传来的异动，她蓦然惊醒，下一秒，她脸上便挂起了灿烂如花的笑容，小跑着过去。
“你回来啦！”
乔妍习惯性地接过男人脱下来的衬衣，欣喜的目光在看到衬衣衣领上泛红的唇印时凝滞。
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，段瑾瑜从来不让她亲吻他的脖子，碰一下都不行。
这个唇印很明显就是亲脖子的时候无意间留下的。
“我去洗澡，在床上等我。”男人没有温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，看都不看一眼桌上凉透的饭菜，脚步渐行渐远。
只留下乔妍一个人傻傻愣在原地。
她葱白的指尖缓缓抚过衬衣衣领上的痕迹，唇印就花了。
应该是刚沾上不久。
所以，段瑾瑜这么晚回来，也不接她的电话，是一直跟别的女人待在一起吗？
那个女人是谁？
乔妍神色复杂地看着浴室的方向，想问的问题如鱼刺般哽咽在喉中，不上不下，让她的胸口沉闷不已。
她有什么资格去问呢？
在段瑾瑜看来，她不过是他的玩物，一个随叫随到的床伴罢了。
除此之外，他们再无更亲密一步的可能。
衬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作响，乔妍还没来得及拿出来，就看到段瑾瑜光着上身从浴室里疾步走过来，将手机一把拿走。
“喂。”
“阿瑾，回到家了吗？”
电话里女子清脆的声音隐约传到乔妍的耳朵里，让她有些刺痛发痒，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细听。
听到那个女人称呼段瑾瑜小名的时候，乔妍的心房猛地紧紧揪起，莫名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。
只听段瑾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，眉眼间却已不自觉透出一股柔情，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：“到了。”
“那我就不打扰你啦，晚安！爱你哟！”
挂了电话，段瑾瑜轻笑一声，将手机倒扣在桌上。
乔妍还没从他判若两人的态度中反应过来，就被男人冷硬地挑起了下巴，指尖微微发力。
“还站在这里干什么？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么？”
乔妍的脸色一白，不自觉倒退一步，怯生生地回答：“听，听到了……”
他叫她去床上等他。
乔妍从未像今天这般觉得，当个床伴迎合段瑾瑜一时兴起的欲望是一件这么羞耻的事情。
可她没有办法。
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，攒齐弟弟出国留学的高昂学费。
乔妍转身刚准备离开，便听到身后的段瑾瑜说道，“乔慧回国了。”
听到那个名字，乔妍的身形一顿，右眼皮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。
果不其然……
“她会搬回来这里住，我不想让她看见你，所以给你在别处准备了公寓，给你一天时间，自己搬出去。”
乔妍低下头一言不发，在段瑾瑜看不到的地方，她的指甲已然深嵌进肉里，留下了殷红的印痕，疼得她不禁小声倒吸一口凉气，眼泪再也忍不住地疯狂滴落，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就因为乔慧回来了，段瑾瑜现在要赶她走，她之前的所有努力也因为乔慧的回国彻底化为泡影。
“段瑾瑜，我在你心里，到底算什么？”
迟疑了几秒，乔妍终于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。
谁知她的话音刚落下，她便被人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男人的呼吸在她耳边轻轻拂过，殷长指尖十分温柔地在她身上圈点着，说出来的话语却如十二月飞雪般，让她一瞬间跌落深不见底的冰谷之中，无法自拔。
“什么也不算。”
“有些东西本就不是你的，别忘了自己的位置，也别奢想自己不该想的。”
段瑾瑜的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扎进乔妍的心里，尽管早有预料，也还是避免不了阵阵抽搐地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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