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TV包厢外,红妆束手而立。
十几个打手躺了一地,每个人看起来都跟晕过去似的,但无一例外,他们所有人的心脏,都已经被暗劲炸开,彻底死亡。
徐南拖着曲海的衣领走出,随意瞥了一眼,没有在意。
都是一群为虎作伥的混账,吃的是刀口舔血的饭,死不足惜。
徐耀中已经不再震惊红妆的身手,也并不知道这些人跟包厢里的人一样死去,可他依旧浑身发颤。
这一次算是彻底得罪了柳三重。
那是柳三重啊!
重城的无冕之王!
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四大家族,都必须要给面子的大人物!
就算是曾经徐家最鼎盛时,徐耀中依旧要仰望的大人物!
“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,可你能不能听我一次?我来救小北,你赶快离开重城,这辈子都不要回来!”
“徐南,你难道真的要老徐家断在我手上吗?留点香火行不行?”
“算我求你了!”
徐南对父亲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,随手将因为神经崩溃而陷入昏迷的曲海扔给红妆,厉声道:“你来救?你知不知道小北现在的状况?她在医院里躺着!如果不是我赶回来,她已经死了!你知道她遭遇了怎样的折磨吗?”
“什么?”
徐耀中急忙问道:“小北救出来了?在哪个医院?”
“救出来?呵呵。”
徐南冷笑:“没人救她出来,她遭受酷刑,趁着看守她的人松懈,凭着最后一股劲逃跑,却被逼着从五楼跳下来!面目全非,五脏破裂,一身是血!她还活着,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!这是我的妹妹,是你的女儿!”
“徐耀中!你真是一个好父亲啊!”
深深吸了口气,徐南面无表情:“你走吧,先离开重城,我会为小北报仇,任何伤害小北的人,我都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,等事情结束之后你再回来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莫大的悲痛,在心中蔓延。
徐耀中在这一刻仿佛苍老了几十岁。
他死死握拳,恨自己无能。
徐南没有再理他,大步而去,走得沉稳。
红妆单手拖着曲海的脚,不紧不慢跟在徐南身后,一言不发。
三重门KTV外,徐耀中失魂落魄,满目茫然。
一阵夜风吹过,明明是八月盛夏,他却觉得如寒冬腊月一般刺骨。
好一会,徐耀中回神,看向某个方向,眼中浮现屈辱之色。
那个方向,是徐家祖宅。
艰难迈步,他朝着祖宅而去。
在如今这情况下,如果说还有人能救他一家三口,只剩下那个人。
即便,那个人曾给他带来深入骨髓的羞辱和伤痛。
可,那是最后的机会了!
为了儿子和女儿,无论如何,他要去试一试!
夜色下,徐耀中发出一声低吼,变走为跑,如同飞蛾扑火一般,被漆黑的夜幕吞噬。
……
霓虹灯绚烂,为这座城市披上一层七彩的纱衣。
徐南一路行来,不疾不徐,不言不语。
身后拖着曲海的红妆也在沉默,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和浓浓的戾气。
这个男人背负了太多,承受了太多,他太累了。
忽的,徐南止步。
微微抬头,看向霓虹灯闪烁的招牌。
鸿通酒店。
徐南下意识握拳,可怕煞气透体而出。
自己的妹妹,就是在这里,遭受了让他都心颤的折磨,而后,被逼着从窗户跳了出去!
他有种将这栋建筑都彻底毁去,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冲动!
再度抬腿,迈步,进入酒店。
门铃叮的一声,玻璃大门敞开。
“欢迎光临。”
化着浓妆的前台连忙起身。
徐南道:“开个房间,我要502。”
“什么?”
前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502?
那个房间还能住人?
而后,前台视线下移,看到了满脸是血的曲海。
“曲……”
前台忍不住惊呼,但立刻用手捂住嘴巴,眼神惊恐的看向徐南。
身穿军装,敢对曲海动手,这人是谁?
如此想着,她伸手朝着柜台下方的红色按钮按了下去。
徐南淡淡问道:“酒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吧?”
“没……”
前台下意识摇头。
下午出了大事,应付各种检查,好不容易结束,才重新营业不久,徐南是第一个进门的。
“那就先别营业了吧。红妆,锁门。”
“是。”
红妆扔下曲海,转身走到大门处,将大门关上,拿起挂在把手上的锁链锁,用力一拧,打了个结。
前台呆愣愣看着,眼睛都快凸出来。
这还是人么?
别说是个娇柔的女人,就算是身材魁梧的大汉,也没办法把锁链锁拧起来打结吧?
紧接着,她回神,往后退去。
对方来者不善!
嗒嗒嗒……
急促的脚步声响起。
酒店两旁的旋转楼梯,以及两部电梯,都出现了人。
表面上这里是个酒店,事实上,这酒店下方是一个地下拳场,打黑拳的地方。
也是柳三重旗下重要产业,有不少人守在这。
当前台按下了红色按钮,这些人就知晓有人来闹事,全都冲了出来。
看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,为首的光头先是一愣,然后浮现狞笑。
“两个人就敢找麻烦,胆大包天!上,男的弄死,女的留下!”
众人包围上来。
红妆默默的,从腰间拔出一把暗红色的匕首。
而后,身形如电,主动冲出!
……
三重门KTV被巡查围住了。
易天龙坐在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内,眼角狂跳。
很快,手下走来,恭敬开口:“大人,三十二条人命,一击致命,不见血。”
易天龙吞了口唾沫:“压下去。”
“鸿通酒店,三十五条人命,动了兵器,血流遍地。”
易天龙沉默良久。
“大人?”
“还是……”
易天龙声音低沉得可怕:“压下去!”
“是。”
手下离开了。
易天龙浑身无力的坐了好久,只觉得心情复杂至极。
好一会,他打开车门下车,浑身的冷汗,被夜风一吹,不禁抖了抖。
从兜里拿出香烟,按打火机的时候,他的手在发颤,打了好几次没打燃,气得直接将打火机扔在地上。
就这么叼着烟,抬头望天,怔怔出神。
天空漆黑,他却仿佛看到了一片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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