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筠州怀疑自己要么是眼睛坏了,要么是脑子坏了,把文件里的关键字眼反复看了好几遍。
白纸黑字,明明白白。他没看错,大佬想要包养他。
“孔先生,你一定是误会了。”骆筠州用干哑的声音急切道,“包括昨晚,我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
他找不到合适的说法,一时语塞。
孔彧岽替他说了出来:“不是项总为了让我在合作的事上点头,特意送到我床上的礼物?”
他虽然是反问,语气中却有什么东西,令骆筠州感到这句话里藏着答案。
昨晚项南设宴邀请孔彧岽,骆筠州也被叫去了。
以他的身份职务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席那样的场合。
他以为是被叫去给项南挡酒的,秉着这种想法,他在席间喝了一杯又一杯,直到支撑不住。
项南在酒店开了一间房,安排他休息,之后他就被孔彧岽这样那样了。
现在回忆起来,自己四肢无力、身体燥热的状态,恐怕不止是酒精的作用。
想到项南可能在酒里加了点“料”,骆筠州心底猛地一沉。
项南怎么能这么对他?
而且公司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鲜肉,项南想巴结讨好孔彧岽,怎么也不该送上自己这样的“廉价品”。
对孔彧岽这种大佬来说,简直算是明目张胆的羞辱。
然而骆筠州看着孔彧岽脸上悠然笃定的笑意,记起夜里孔彧岽提起过他坐牢的事,
孔彧岽很清楚,被送到他床上的人是谁。
想到这里,骆筠州无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文件,呼吸窒闷不堪。
孔彧岽见骆筠州脸色不好,漠然道:“对合同内容不满意?”
骆筠州猛地回过神,摇头说:“我不能签这份合同。”
孔彧岽以为他欲擒故纵,企图抬高身价,便直截了当道:“要多少,你开口。”
骆筠州撩开被子下了床,挪动两条无力的腿拿起衣服,忍着种种不适快速穿上。
他走到孔彧岽面前,把文件放在茶几上认真地说:“我没那个意思。我只是不想做这种事。”
孔彧岽身边莺莺燕燕,数不清的人挤破脑袋想爬到他床上。
他没想到骆筠州面对巨大的诱惑,竟无动于衷。
“一开口就拒绝,绝非上策。”孔彧岽的笑容染上了几分不悦,“你应该清楚,对你的处境来说,没有比我提供给你的条件更好的选择。”
“谢谢孔先生抬爱。”骆筠州不卑不亢地说,“没事的话,我告辞了。”
孔彧岽眯起眼睛看着不识抬举的男人道:“回去见到项总,告诉他合作的事,我要再考虑一下了。”
骆筠州僵了一下,心说那昨晚算什么?我是被白嫖了?
不过他得罪不起大佬,只能默默出了门。
他蹒跚着离开酒店,呼吸着清澈的空气,胸腔里的阴霾却挥之不去。
孔彧岽为什么会看上他这种货色,他一时搞不清楚,也懒得去想。
他在意纠结的是,项南竟然会出卖他。
项南是他大学时的学长,也是他的初恋。
对他们曾经在一起那段时光的回忆,支撑他熬过了监狱里的三年。
他出狱那天,项南是唯一去接他的人。
也是项南给他提供住处,还在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,让他不至于在狼狈中苟且,得以体面地讨生活。
他实在不愿相信,昨晚发生的一切,是项南向他索要的回报。
钝痛犹如一把刀,割开骆筠州的胸腔,风呼呼地漏进去,吹得他血液冰凉。
他打车回到家——项南在四环的一套高层公寓。
刚一开门,他就愣在了门口。
项南的妻子刘玥琳坐在沙发上,看向他的冰冷目光中,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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