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了。
距离那年钟家内斗败落,她干脆利落地离婚出国,到现在回来,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。
钟意坐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,模糊地想着。
她刚将行李安置好,便马不停蹄赶到这里。
本来今天是要谈将ZY律师事务所转移回国的事,但等了小半天,发小谢南骁还是没到。
“美女,一个人啊?”有人过来搭讪,随手招呼酒保:“我请你喝一杯吧。”
钟意抬眸,一个长相还不错的男人,堆着一脸笑,古龙水香味有些浓。
两杯酒倒好,男人将其中一杯推过来,露出不怀好意地笑,“小姐,请。”
清澈瑰丽的酒面上,一点白色的粉末正无声地融入进去。
钟意勾唇笑了,这种下三滥的手段,早些年在国外的时候,她见过太多。
“不必。”
纤白的素手推回去,钟意拿起包站起来想走,脑袋忽然一晕。
她握住吧台大理石的边缘,远山眉紧紧皱起。
一股不同寻常的燥热从身体深处迸发出来,正在一点点地蔓延,吞噬她仅存的理智。
酒没喝……怎么会?
对了!香味!
钟意一个激灵,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,她忙抓着手机,大步流星地踩着高跟鞋往外走。
“美女,这么急着走干嘛?”男人猥琐一笑,仿佛认定今晚钟意必定是他的猎物般,悠闲地跟上来,“哥哥送你走好不好?”
咸猪手伸了过来,钟意嫌恶地瞪了一眼,狠狠打掉:“滚!”
身体越来越热了。
钟意头晕目眩,没来得及看清楚路,自己倒是先撞上了一堵坚硬厚实的墙。
一愣,她恍惚抬头,却看见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。
男人长相极好,眉眼深邃,一双冷厉的丹凤眼冷淡地扫过来,矜贵地垂眸,极有压迫感的视线,落在了钟意精致小巧的脸上。
他忽而皱眉,高大的身形完全将她笼罩,骨节分明的大掌绅士地揽着她的腰身,薄唇冷冷抿成一条直线,眸光令人不寒而栗。
很眼熟……
钟意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,后面还有猥琐男尾随,她眸光一抬,仰头,对着男人展颜一笑,“老公。”
细白的胳膊,暧昧地环绕住他精瘦有力的腰。
“怎么这时候才来啊,我都等你好久了。”钟意埋在他怀里,压下急促的呼吸,娇嗔地抱怨。
她需要降温……
他的唇很凉。
清冷的,带着一点冷松的气息,将她紧紧包围。
钟意沉溺在这个温凉的怀抱里,舌尖撬开男人的唇瓣。
腰间的大掌忽然收紧,钟意眼前一晃,整个人忽然被他打横抱起。
傅斯年眼神很暗,他声音沙哑,“你别后悔。”
“老公,我没后悔……”钟意以为猥琐男还没走,迷迷糊糊还在给自己打掩护,“嫁给你我不后悔……”
*
翌日一早。
钟意从酒店总统套房的大床上醒来时,脑袋还是懵的。
手一动,才察觉身上被男人大掌压着揽住腰,钟意一愣,昨夜疯狂荒唐的记忆悉数回笼,她尴尬地转过头。
男人的脸离她很近。
眉眼清冷,双眸轻阖,纤长的眼睫在眼睑撒下了一片淡影。
这是……她的前夫,傅斯年!
钟意如遭雷劈一般,一动不动。
他们只是商业联姻,两年时间里,钟意见他最多的,也就是在电视上看他接受财经频道的采访。
怎么……会是他?
想起昨晚自己还缠着他喊老公,钟意的脸又烧起来。
算了!
钟意深吸一口气,抛掉刚才复杂的心情,小心翼翼地将他横在自己腰上的大掌挪开,钻出被窝,捡起昨晚乱扔的衣服穿好。
他还没醒,幸好。
拿起手提包,钟意赤脚踩在地板上,一手提着鞋子,踮着脚走路。
“去哪?”
身后忽然传来声音。
钟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,机械性地回头,一眼便对上了傅斯年那双冷冽锋利的丹凤眼。
他半倚在床头,露出精瘦的胸膛,眉眼狠厉地扫过来。
一夜结果不小心睡到了前夫怎么办?
钟意的做法是,迅速调整好表情,扬起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,八风不动地站在那,“傅总,好久不见。”
“承蒙钟大小姐还记得我。”傅斯年冷嘲。
那双幽暗的丹凤眸沉沉地看过来,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。
“如果你不想让我记得,那也行。”钟意只以为他是不想暴露两人一夜,“不过是睡一晚而已,成年人嘛,我懂的。”
钟意微微一笑,眼尾上扬,“傅总放心,我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话落,空气一冷。
傅斯年脸色更差了,乌沉的眸紧紧盯着钟意,一字一句地冷道:“我倒是不知道,钟小姐出个国,变得这么开放了?”
话里带刺,钟意手里提着的高跟鞋晃了晃。
“傅总这话就难听了,我们昨晚只是一场意外。”钟意大大方方地朝着傅斯年洒脱一笑,“我相信傅总也不会放在心上吧?”
“难说。”
男人冷冷吐出两个字。
钟意面色僵了僵,怎么五年不见,傅斯年变得这么小气了?
不理解。
她也懒得理解,昨晚的事情还没处理呢。
“你就当昨晚只是一场梦。”钟意边想着律师所的事,神色也漫不经心,“出了这个门,我们忘掉一切,谁也别提起谁。”
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,怎么着吧?
钟意尽量让自己忽视傅斯年那强烈的视线,将高跟扔在地毯上,随便套进去,“拜拜,傅总。再也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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